顧湘沅看著離去的二人，不停的揉捏著手腕疼痛。她不明白這兄弟之間是有什麽矛盾，居然會拿自己來撒這邪火。

也不願多想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決定不妥協的她，只想趕緊將赫連夫人的身體調理好，早日擺脫赫連府這還不清的恩怨。

顧湘沅轉過身去，確看見一身正紅色的赫連杜氏，正站在自己身後，嚇了她一跳。

身體自然向後走了一步，隨即緩和了神色：“姐……夫子，你怎麽站在這裏？”

脫口而出的親近叫法，也因前幾日的事情又變回了夫子。

“這裏是我家，我自然要站在這裏。你的手青了，我帶你去我那裏塗抹一些藥油吧。”赫連杜氏就這樣沒有一絲感情的，發出如同木偶一般的機械聲。

顧湘沅看著這樣的赫連杜氏也是點點頭，從那日她受責罰開始，她就該好好跟她談談。如果不是這些時日的忙碌，怕是也不不會有那日她的坑害了。

一路跟隨著赫連杜氏進了後院的第一所院子，是個寬敞明亮的大院落。裏邊種滿了各色鮮艷的花朵，想必也映襯著赫連杜氏那顆仍然年少的心。

赫連杜氏手中拿著藥油，低頭斂目的為顧湘沅擦拭著：“三人中，你想選擇哪一個？”

突如其來的問話讓顧湘沅停止了審視房間，轉過頭看著赫連杜氏：“我誰也不會選，因為從來我就沒想過要成親？”

“什麽？”赫連杜氏慢慢擡起頭，隨即又似乎覺得自己幼稚的低下了頭：“與我不用說這般假話，母親也是認真的，但凡你相中哪一個，都可以馬上成親的。”

顧湘沅看著她為自己包好了手腕，便輕挪腳步的站起身。目光掃視著眼前的一切，聲音確空洞飄渺：“在生死關頭，也許我為了活命還會說假話。這樣的事，我還不至於撒謊。你覺得赫連府好，高不可攀，可在我眼裏，它就是一個大一點的牢籠而已。”

伸手在赫連杜氏的梳妝臺上，拿起了一枚金簪，唇角掛起了笑意：“為了名利嫁給一個死人值得嗎？想愛而不能愛是不是很痛苦呢？”

赫連杜氏的心被猛的收緊，慢慢站起身來直視著顧湘沅的手：“你知道什麽？”

顧湘沅看著金簪又看了她一眼搖著頭：“我什麽都不知道，只想告訴你，與其嫁給一座名位，整日受著各種排擠，倒不如自己活得瀟灑。女人不是離不開男人就不能活的，與其過那樣囚禁的生活，我寧願一個人孤苦也罷。”

赫連杜氏先是一楞，隨即想到最近打臉面的事也是眼中含著熱淚，確終究沒有流下來：“如果有個知冷知熱的男人疼著你，護著你，想必那樣的排擠，也不會讓人心寒了吧。而且一個女人，不嫁人出去要怎樣過活呢？湘沅，你是真的從來沒想過嫁給連壁嗎？”

“是！從來沒想過。因為真正能知冷知熱，一生守護的，又能有多少呢？想來也是寥寥無幾，反正我沒有看見過。在至死不渝的愛情，都會有背叛的那一日。除非男殘女瞎，過著三餐不飽的生活。”顧湘沅的思緒飛向了天邊，那段曾經她以為是至死不渝的愛情，現實之中確生生的給了她一刀。

她知道自己勸說不了杜佳，可是杜佳也不會明白她心裏所需要的。

赫連杜氏看著顧湘沅的模樣，確突然感覺她似早已經歷了滄桑，讓她看著心疼但又觸及不到：“湘沅，你這麽說會不會太片面了，我知道的就有夫人與老爺，他就從來沒有過妾氏，一直這樣到了現在，過的也一樣安逸。”

顧湘沅不想去深究到底有沒有，想必有也是用血淋淋的代價換來的。赫連氏那背脊上的傷口足以證明，她當初該是用命才換來的愛情吧。

唇角掛起了淡然的笑意，伸手將簪子放在了杜佳的手裏：“算了，不說這些了。總之我就是拼了命，也不想嫁人。這個簪子你留好，雖然你適合帶鑲嵌粉色寶石的簪子，但是只要你喜歡，這支我是不會與你搶的。今日我也累了，就先回去了。”

松開了杜佳的手，沒有任何留戀的走了出去。而杜佳看著那離去的背影，確是蹲在了地上，那緊身的大紅旗裝襯托著她單薄的身軀，是那樣的孤獨無助：“是啊，他根本就不適合我。就算你不與我爭又如何？他還是不屬於我。也許從一開始我就是他爭奪的玩具，直到與他爭奪的人沒了，我，我便是那在無用處的玩偶了……”

殘破的心，孤獨的人，就這樣在偌大的房間內閑得格外的嬌小。

這邊痛不欲生，而另外一邊的赫連壁確是暗沈著眼眸：“為什麽？當初不是你執意不肯娶她嗎？如今還要來纏著她？”

赫連禎看著他陰鷙的眼眸，確是滿臉的譏笑：“我反悔了不行嗎？你別說，她的皮膚還真是嫩。剛才我就那麽輕輕一抓，她的手居然就青了，你看見了嗎？真的就青了。”

“赫連禎，我以兄長的名義警告你，別在動他一下。”兩句話幾乎是在赫連壁的唇齒間發出，他也是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，如此動怒。

從他在景府看見顧湘沅第一眼，才知道，原來他的保護欲是這樣的旺盛。看著她一頭黝黑的秀發松散著，嘴唇發白，那雙靈動的眼睛，讓他有想將她抱起來保護在懷裏的欲望。

赫連壁越生氣，赫連禎確像未發覺一樣的滔滔不絕：“你不讓我說，我就非要說。赫連壁，你說若是以後她與我成了親，天天滿身淤青的，讓別人瞧見了還以為我虐待她呢。知道的是我疼她，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什麽特殊嗜好呢！不過也怪不得別人，誰讓她的皮膚嬌嫩的，就像那剛出生的……”

“赫連禎。”赫連壁猛的上前一步，抓住赫連禎的脖頸不停的用力：“我不許你侮辱她，我已經決定了，要娶她做你二嫂。所以你最好說話註意點，也給我離她遠一點，否則別怪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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